看到氣氛不對, 毛文芳便沒有再問下去了。

梅前景隔著一段距離，等待的好戲並沒有上演，他有些失望的回過頭去, 繼續假裝和其他知青一起邊聊天，邊吃午餐。

兩個饅頭, 一碗菜湯下肚，毛文芳覺得肚子飽了很多。看來這夥食關系, 真要轉到食堂去了。

吃完飯，大家都回到會議室休息, 毛文芳請季曉歌給自己開小竈，兩人在隔壁辦公室裏單獨覆習，季曉歌原本坐在毛文芳旁邊，毛文芳老是不自覺的超他的方向移動, 一寸一寸的, 乍看之下，沒什麽, 不一會兒, 女人的氣息就越來越濃烈了。

季曉歌除了對著景畫，其餘時候都是正人君子，其他女人的氣息不僅不能讓他有半分的飄渺, 反而令他倍感不適。

毛文芳同志，不知道保持距離是什麽意思嘛？剛才已經被人閑話了，季曉歌有個信任自己的老婆，倒是不怕, 但是毛文芳同志是高中剛畢業的黃花閨女啊，這要是被人說了閑話，可真不好！

季曉歌很幹脆地站了起來，坐在了毛文芳同志的對面。

毛文芳一臉驚訝。

自己雖然長得不能說傾國傾城吧，但也算個美女，在礦區，哪個見了她不是心花怒放的！季曉歌這笨驢，怎麽還假裝正人君子呢！

毛文芳自詡除了長相不錯以外，身材也前凸後翹的，季曉歌這是沒感受到，才故意躲避，要是自己稍微靠上一下，季曉歌一定能感受到自己酥軟的大饅頭，到時候必定神魂顛倒。

毛文芳也站了起來：“季曉歌同志，你到對面，我看不到你的筆記本上的字了！都是倒著的。”毛文芳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，眼睛對著季曉歌的筆記本，身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靠到季曉歌身上，季曉歌像被電擊一般站了起來。

毛文芳嚇得一個踉蹌，差點摔倒。

季曉歌看到毛文芳身體不穩，也沒有伸出手去扶：“毛文芳同志，組織圖我都講了好幾遍了，還有什麽不懂的嗎？”

毛文芳自己獨立站起來，一臉怨氣，楚楚可憐的說：“還有，別的生產隊的情況，我還沒記清楚。”

季曉歌說：“不打緊，先把第一生產隊的人員都搞清楚就好，其他的你把我筆記本這幾頁背下來，你記憶裏不錯，對你來說不是難事，隊長出題肯定是從我講過的部分出，接下來都是季麗麗老師給你們培訓了，有不懂的你再問她，她比我親切一些，盡管問。”

“什麽，季曉歌同志，接下來不是你培訓嗎？”毛文芳不可置信，她以為全程都是季曉歌培訓，還安排了詳細的求小竈步驟。

“我本來就是兼職隊委，你再好好看看組織圖，季麗麗同志資歷比我深，對生產隊和季家村的了解都比我強，你要是有要求，盡管和她提，她會幫你的。”

最後季曉歌語重心長的說：“毛文芳同志，你別壓力太大，我看你們知青都是很優秀的，不會存在考試不過關的情況，有困難找隊長，哦對了，夥食關系考慮好以後記得給我交表格就好。”

季曉歌說完，就把自己的筆記本給了毛文芳，然後去會議室準備下午的培訓了，講師換了人，毛文芳就不敢不認真聽了，季麗麗老師是四五十歲的女性，一看就是不好說話的人，如果真有啥聽漏的，毛文芳都不敢問。

季曉歌坐在知青後面，聽季麗麗講了一遍工分的計算方式，事無巨細，講解的很清楚。

講完工分，又講了責任田和自留地，最後季麗麗和季曉歌一起帶知青去地裏參觀了，知青都對自留地很感興趣。

“真的嗎？屬於農民自己？想種什麽就種什麽？”

季麗麗：“沒錯，不過前提是你得有種子！”

季曉歌補充：“農民只有使用權，如果國家要回收，農民就沒有自留地了。”

“這面積真的只有責任田的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七嗎？走過來感覺很大。”

“劉文文同志，你的記憶力不錯。剛才講的內容你全都記住了。”季麗麗首先表揚了提問人劉文文。

“的確，自留地的總面積占到責任田總面積的5%到7%，咱們季家村可以種植的地方特別的多，雖然成塊兒的大的地方看上去似乎不多，但是零零散散的加起來面積是相當大的，你們看到的這片自留地，乍一看可能覺得很大，仔細丈量，然後好好計算一下，就能發現它確實只占到責任田面積的5%。咱們季家村因為要做全國先進村示範村，所以我們的農民都主動要求降低自留地的比例，提升責任田的面積，所以咱們季家村的責任田的面積，那是相當的高的。”

季麗麗同志一席話，知青們不由自主的都鼓起了掌。

“原來是這樣啊，季家村的農民，風格真好。”劉文文忍不住說，她剛才受到季麗麗的表揚，自信心頓時爆棚，她想多在這次培訓和考核中表現表現，爭取能留在生產隊，據她觀察，整個生產隊也只有隊委的工作比較輕松又容易出成績。

如果不待在隊委，就要去做記分員，記分員每天還都要下地去跟著農民跑，記考勤，記工作時長，記每天下地的面積，各種各樣的大事小事都要事無巨細的記出來，可以說除了農民以外記分員最累了，每天要跑在生產第一線，還有個別記分員可能會分配到後勤勞保等部門，但是在劉文文看來，都是一些不輕松的活兒，她只想留在隊委，幫隊裏做做文書檔案的管理，人事分數的核算之類的工作，但畢竟這些工作需要的人不多，知青裏面，估計只有一名能有資格。

雖然大家心裏都有數，知道五個人裏面最出眾的是梅前景，但是大家也都清楚，梅前景是要去衛生所的，志不在隊委，所以，剩下的四個人裏，只要自己的表現夠優秀，就很有機會留在隊委工作。

劉文文決定要在這幾天裏好好爭爭表現，給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
坐辦公室的好工作沒那麽容易獲得，估計要考核成績很優秀的才行，要熟知隊裏的情況，熟知農民每家每戶的情況，這樣才好在考核的時候比別人得分高。

看到劉文文把季麗麗講的內容馬上運用到實際，還提出了自己的問題，受到季麗麗的表揚，其他知青也有點兒坐不住了。

張志科說：“季家村農民如此發揚風格，除了主動降低自留地的比例，還做了些什麽呢？”

季麗麗首先肯定了張志科：“張志科同志啊，你這個問題提的非常好，咱們季家村的民風淳樸，農民都是很單純的，一心向著國家，一心呀向著紅太陽，所以除了自留地這樣的事情以外，農民還做了很多很多值得稱頌的事情，比如說開發地表貧瘠的山區，把它們變成寶貴的沃土。”

這個回答引來一陣驚呼，知青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感覺驚訝，還是在演戲，反正大家都是各種意想不到嘆為觀止的表情，聲音還一個比一個高。

“當然這種開發工作是沒有任何報酬的，也是不能記在工分裏的，但是我知道我們季家村有很多農民主動去開拓，連外省的科學家過來都已經說過不能種東西的土地，我們也硬是給開發了很多。具體有多少……”季麗麗看了看季曉歌：“季曉歌同志，你應該比我清楚吧？”

季曉歌其實一直致力於土地的開發，但前幾年成績不是很理想，今年跟著景畫在空間裏看書，學到了不少東西，除了土地的知識，還有很多先進的科學和工業知識，所以今年最後幾個月，土地的開發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。

農民和衛生所合作，在入冬以後，給貧瘠的土地種上了麻黃草。

麻黃草是耐旱植物，遇雨瘋長，本不適合生長在地處西南的季家村，但是季家村這片土地不能說不神奇，景畫發現，那些貧瘠的土地竟然暗藏玄機，有不少麻黃草本來就地面深處生機盎然著。

景畫想起，前山後山還有很多雷公藤，季家村是個種植藥物的好地方啊！

景畫以衛生所的名義，跟上級單位采購了麻黃草，使其進入批量種植的模式，如果麻黃草種植成功，常見藥物的缺貨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。景畫記得國家後來嚴格管控了麻黃草的種植和流通，具體是哪一年她不清楚，現在政策沒有這方面的要求，但她也並沒有違法亂紀，嚴格按照要求，走正規渠道，如果以後國家要管控，直接從衛生所接手就好。

農民們還不清楚麻黃草的藥用價值，聽說能在廢棄的土地的種植，都興沖沖的向衛生所免費領取，如果種植成功，衛生所會以金錢的形式，給農民補貼。

看上去很美。

景畫跟季曉歌說過，麻黃草可以提取藥物，也可以成為毒丨物，所以季曉歌對於麻黃草的種植持中立態度，雖然開發土地是好事，但他並不高調邀功，反而盡可能的讓這件事不那麽顯眼。

現在季麗麗主動提起，季曉歌稍稍考慮了下，謹慎地回答：“沒錯，這說明農民們真的勤勞，我還聽說不少農民打算把宅基地轉為種植用地，不過這個風險太大了，被上頭叫停了。“

季麗麗點頭：“沒錯，季家村農民都是這麽無私的，咱們村裏的糧食倉庫，不就是借用你愛人的宅基地嗎？”

季曉歌微笑又不失禮貌的點點頭，季麗麗，你的話真的太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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